陈建祖丨好人牛志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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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老牛是在年春节后的大年初五,地点是在太原日报社原址:桃园三巷西头,在三楼副刊部大办公室,当时叫专刊部。

老牛就是牛志猷,倒不是我对他不恭,那时就这么个叫法,即便是总编邢建堂、副总编陶厚敏、编委兼专刊部主任阴通三,大家都是“老邢”“老陶”“老阴”这么顺口叫着,是当时的社会氛围使然,约定俗成。

年底吧,那时太原市由山西省委常委兼太原市委书记王建功主政,他好像很重视舆论工作。太原市委决定把《太原日报》由小报改大报,并打破当时的体制,破天荒从全省范围招考编辑记者校对,还从《中国青年报》商调资深新闻人陶厚敏赞襄改大报之盛举!

记得当时全省多人云集新建路小学参加笔试,随后择优面试,最终录取了27名编辑记者,5名校对,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因了我的一首诗曾在《太原日报》获得过一等奖,自然而然就分在副刊部负责文学作品的编辑。我到岗时,老牛已经编辑科普版《知识库》了。后来知道他比我们早些时从太原师范学校调来的。

老牛个子不高,瘦削但精致。面色白白的,眼睛不大而炯炯有神,说话声音不高,但倾听別人说话很专注认真。夏天把头发梳理的很整洁,冬天戴一顶呢子鸭舌帽,一条小围巾一丝不苟的严实围着,儒雅随和,很有教养。

中间为牛志猷先生

老牛编稿子认真是出了名的,一个字一个符号不对,他会翻字典词典,或打电话咨询专业人士讨教。一页稿子改的面目全非时,他会用楷体字把稿子一笔一划重抄一遍。

所以后来我当了副刊部的小头头二审他编的稿子时,他编的稿子基本上属于“免审”状态,放心的很。

过了两年,我们都分到“窑洞楼”里住了。虽然在办公室老牛职业素养很好,除了讨论稿子和版面,一般寡言少语。但有时老牛来家里聊天,还是很有倾诉欲望的。

从甲开始说起,一路甲乙丙丁戊已庚辛的讲下去。依然是不疾不缓,条理分明,絮絮嚅嚅。

他讲的特别专注,眼睛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有时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我的女儿小,困了想睡觉,我和内人也不忍心打断他。

我想老牛也许是内心寂寞吧,找个同事说说心里话,倾诉排遣一下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时间久了,才知道老牛岀身名门。他是当时晋绥根据地兴县北坡牛友兰牛荫冠族人,虽后来家道中落吃了不少苦,但终究凭着勤奋敏学,上世纪50年代从太原市著名的进山中学考入山西大学中文系,师从姚奠中、姚青苗、马作楫先生。

据说他的不少同班同学80年代都是政坛显贵,但从没听他提起更别说炫耀了。只记得有一年他姐姐的亲家杜心源从四川省人大主任任上退下来回山西省省亲,他陪着在太原、阳泉访亲拜友,忙碌了一阵子。

老牛结过几次婚。那年他又结婚,婚礼在食品街一个饭店举行。女方虽也中年,但精明干练,也颇具姿色。举手抬足之间,看的岀老牛的喜欢来。我和武卫东(唐晋)打里照外张罗。

我代表副刊部致词,自然是对老牛不吝美言,夸奖多多。后来仗着酒劲大放厥词,大意是祝愿他这是最好的一次姻缘。他恂恂然长者风度,不以为忤,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可爱极了!

但老牛也是有脾气的。俗话说得好:沙茶壶滚(开)了,老实人火了。

有一年年底副刊部评选推荐年度先进工作者,那时部里有几个大专毕业生,按报社规定,必须去名校进修一年,方有评中级以至高级职称的资格,而去名校进修的门槛又必须是报社年度先进工作者。一切如仪有序的进行。

但通过其中一个大专学历者编辑时,老牛坚决不同意,并当下历数其工作上的缺点和重大失误。

我和杨士忠主任微言大义、苦口婆心、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口干舌燥的说服,老牛就是不同意,纠结了一上午也通不过。

老牛后来以守为攻,坚持提名我当这个先进工作者。我哭笑不得,不惟报社规定部领导不参与评选,我要这个荣誉一点意义也没有。

最后怎么解决的已记不得了,最终还是把那个编辑通过了。为此老牛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甚至连我也不理。

太原日报社副刊部工作人员合影

前排右一为牛志猷先生

记得我给老牛也岀过一把大力。

那是90年代初,报社宿舍院盖起6号楼给职工分配。当然工作年限、职称等都有分值,老牛什么也够格,只是到报社工作时间相对短,计算分值时就吃点亏。

我那时还年轻,又仗着是资深主任,一夜没睡在办公室等分房消息。副刊部里其他同事分的还满意,只是老牛按分数排队只能是最高的6楼。

我一听就火了,蹬蹬蹬就推开时任社长张鸿文办公室,开口就冲着张社长直言对老牛不公道。

张社长是60年代山东大学中文系高材生,“文革”时在太原也是风云人物,擅书法,也是京剧票友,更是见过世面的人。平时对我关爱有加。他的名言是:这么大的报社,应该养几个像xxx(自然是我)这样的人。

但那天也被我这泼皮惹急了。他拿岀分房排分表,指着说,分数在这明摆着,你让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说这次分房年以前的大学毕业生就老牛一个,评高级职称考英语只要在考卷上写上名字就算合格,毕竟是特殊的一代人嘛。

张社长听后从善如流,说:“这倒是个过硬的理由”。后来把老牛分到四层,也算我没有白忙乎。

后来老牛凭着高级职称又与我住到一座楼一个单元,他住一层我住五层。虽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因后来我先是去了《山西商报》,后又调到了北京工作,与老牛来往就少了。

老牛前几年去世,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倘当时得悉,虽忙于公干,东跑西颠,但至少嘱人送个花圈,以表哀思!算计下来,老牛离世时年齿未过八旬,不算高寿,因而令人扼腕叹息!

老人公子曜春颇具孝心,广泛征求怀念老牛的文章和字画,一石激起层层涟漪,老牛生前师生、同学、友好、同事应者云集,蔚然大观,在在显现了老牛的好人品质和悠远魅力,也应证了传统文化里“仁者寿”(臧克家名诗“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的精义所在!

我一向不大写怀念文字,毕竟是一种痛苦的抒写。去年写了怀念诗友郭志勇的文字,是蘸着泪写就的。曜春约我写点怀念老牛的文字,我迟疑再三,主要还是回忆逝者令人伤感。

但作为老牛的老同事,终究还是写下这些文字,既是纪念好人牛志猷,也是对曜春这份孝心的认同和赞许吧!

写于壬寅年暮春新冠疫情被封控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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